童年逆境如何改变大脑和行为

生命早年的逆境影响着世界上一半以上的儿童，是晚年认知和心理健康问题的重要风险因素。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学者对这一领域的研究进行了广泛而最新的回顾，阐明了这些不良童年经历对大脑发育的深远影响，并介绍了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的新途径。

这项发表在《神经元》杂志上的研究，探讨了童年期压力（逆境）之长期后果背后的机制。尽管70多年来人们对童年逆境进行了广泛的研究，但作者指出，重要的问题仍未得到解答。例如，（从父母到研究人员的）成年人如何充分理解婴儿或儿童感受到的压力？这样的概念性疑问，以及研究人员运用的尖端研究工具可以提供一个路线图，指导专家开发创新方法，并为这一紧迫的心理健康问题提供解决方案。

“我们的研究表明，儿童早期环境的不可预测性（unpredictability）可能与传统上公认的逆境形式（如虐待或忽视）一样重要，”首席作者塔莉·Z·巴拉姆博士（Dr. Tallie Z. Baram）、唐纳德·布伦（Donald Bren）儿科教授以及该领域的世界顶尖研究人员之一说道，“我们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可以帮助人们找到如何采取早期干预和预防策略的方法。”

她和合著者、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博士后学者马修·伯尼（Matthew Birnie）确定了几个需要进一步调查的关键领域：

1.     发育中的大脑感知到的的压力是什么？

2.     压力的哪些方面会影响大脑成熟，那些方面的影响最大？

3.     哪些发育年龄段最容易遭受逆境？

4.     压力对大脑影响的分子介质是什么？

5.     短暂的压力经历如何导致持久的功能障碍？

一个值得注意的发现是早期生活压力的一种新形式：来自照顾者和环境的不可预测的感官输入（unpredictable sensory inputs）。即使研究人员控制了众所周知的童年不良经历（统称为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ACE）之后，不可预测的感官输入也在不良的神经发育结果中起着重要作用。该论文强调了当前ACE评分系统在准确预测个人结局方面的局限性，并强调了早期生活压力的复杂性。当今出现的新兴因素，如社会不平等和污染等社会和人为特征，正在成为潜在的促成因素。

动物模型有助于揭示大脑发育影响的潜在机制。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压力可以产生不同的结果。并且受到了压力的性质和时间以及物种，菌株和性别变异的影响。在分子水平上，早期生活压力可以通过表观遗传机制显着改变神经元基因表达。这些变化可能会导致大脑对今后经历的反应发生长期变化。在脑回路层面，早期压力可以通过干扰关键的发育过程（包括神经元振荡和突触修剪）来破坏大脑网络的成熟。

Baram说：“我们逐渐了解了早期生活压力如何在多个层面上“重新编程”大脑，从单个分子到整个神经回路。这些知识为有针对性的干预提供了新途径。”。

这篇综述还确定了早期应激效应的关键分子介质，包括糖皮质激素和神经肽，如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正在进行的研究正在揭示这些分子在受早期压力影响的特定神经回路中的新作用。根据这些发现，研究人员建议将早期生活压力重新定义为早期生活逆境（early-life adversity），以更好地涵盖可能影响大脑发育的各种经历，即使是那些传统上不认为有压力的经历。

“该项研究回顾强调需要更全面地了解早期生活中的逆境。”Baram说，“通过关注发育中的大脑如何处理和应对这些经历，我们可以制定更有效的策略来预防和减轻其长期影响。”

Matthew T. Birnie, Tallie Z. Baram. The evolving neurobiology of early-life stress. Neuron, 2025; DOI: 10.1016/j.neuron.2025.0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