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父母治疗对受创伤的孩子有生物学益处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一项新研究发现，和经历过严重创伤幼儿的（父母）照顾者进行心理治疗，即，儿童父母心理治疗（Child-Parent Psychotherapy，CPP）可能有助于预防幼儿今后患上严重疾病的风险。

过去的研究表明，父母和创伤幼儿一起接受创伤治疗后，幼儿心理上的受益长达九年之久，但这是第一次发现这种治疗带来的生物学积极变化。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人员观察了儿童-父母治疗对一种生物标志物——儿科-颊部-表观遗传（PedBE）——的影响。研究人员形象的将这种生物标志物称之为年龄加速（age acceleration），该生物标志物展现了一个人的身体与实际年龄相比的加速（或减缓）衰老的速度。

早期创伤/逆境的生物影响

早年逆境与严重、且代价高昂的心理和身体健康问题有关，在应对压力时，儿童生物学会适应促进应对、调节和生存。然而，在发育的敏感时期持续存在的压力——在此期间，大脑特别容易受到环境体验的影响——可能会被生物嵌入。

这种生物嵌入的过程，在早期生活逆境和创伤的经历的催化下，通过产生持久的分子变化来“进入皮肤下”，例如一个人的DNA甲基化（DNAm）。DNAm的一个衡量标准是表观遗传年龄加速（EAA）。

整个基因组特定部位的DNAm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持续和可预测地变化。表观遗传年龄或生物年龄可以从这些年龄相关部位的DNAm中推导出来。某人的生物年龄和时间年龄之间的差异转化为“年龄加速”，年龄较长的生物年龄相对于时间年龄表明加速度更大。

对于经历过创伤的幼儿创伤的人来说，这种表观遗传时钟（epigenetic clock）运行得速度更快；这反过来又让幼儿今后患上心脏病、癌症、肥胖和哮喘的风险更大。

该研究比较了两组2~6岁湾区有过创伤经历的幼儿。治疗前，两个小组成员的生物年龄加速率相似。其中一组接受了20次的儿童父母心理治疗（Child-Parent Psychotherapy，CPP），另一组未接受CPP治疗。

该计划由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儿童创伤研究项目主任、该研究的合著者Alicia Lieberman博士设计。

参与治疗的45名儿童的年龄增长速度并不比未参与治疗的110名儿童慢很多。心理学家、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发育医学系主任、资深作者妮可·布什（Nicole Bush）博士指出，尽管差异不大，但仍然可能很显著，因为即使是早期的微小生物变化也会导致整个生命过程中健康结果的巨大差异。

“这些发现支持了以下观点的正确性，即，确保经历了创伤和压力的家庭能够获得儿童父母治疗，以改善身心健康，”Lisa和John Pritzker发展与行为健康杰出教授布什说。

接受CPP的儿童和未接受CPP的儿童在基线和干预后时间点的儿科-颊部-表观遗传（PedBE）年龄加速的框图。

Alexandra D. W. Sullivan, Sarah M. Merrill, Chaini Konwar, Michael Coccia, Luisa Rivera, Julia L. MacIsaac, Alicia F. Lieberman, Michael S. Kobor, Nicole R. Bush. Intervening After Trauma: Child–Parent Psychotherapy Treatment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 Pediatric Epigenetic Age Accelerati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2024; DOI: 10.1177/09567976241260247

关系对健康的重要性

治疗组中超过80%的儿童和对照组中2/3的儿童是拉丁裔，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有色人种和低收入家庭，比高收入的白人家庭更容易遭遇创伤，但他们往往被排除在医学研究中。

欧文·B·哈里斯婴儿心理健康教授利伯曼（Lieberman）说，参与者的创伤程度高于通常研究中的儿童，这意味着，这项研究的结果更加值得注意。

“我们谈论的是非常严重的幼儿创伤，比如失去父母、虐待和社区暴力。”利伯曼说，“被干预中的儿童在6岁以前平均经历过5次创伤事件，而文献表明，如果你在18岁之前有4次或更多创伤事件，你成年后更有可能患上10种主要死亡原因之一。”

利伯曼说，与此同时，他们的父母平均经历了13次创伤事件，这使他们在应对孩子的行为挑战时难以调节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在儿童-父母心理治疗中，治疗师将玩具融入其中，帮助孩子处理与创伤经历相关的情绪和想法，并帮助父母认识到孩子的行为与他们的经历之间存在哪些联系。他们还通过引导双方进行积极的社交互动，以此来促进亲子关系。

“当父母和孩子都经历过创伤时，创伤的影响会加剧。”利伯曼说，“我们的方法是让儿童和成人在每节心理治疗中疗愈关系和创伤。这其中，从幼儿时期开始改善亲子关系是最关键的因素。”

“父母在面对孩子遭受的创伤时，有时会感到无助，”该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精神病学和行为科学系的博士后学者、心理学家Allie Sullivan博士补充道。“我们希望这些结果能让家长们放心，他们有能力和力量保护孩子免受逆境。”

发展的关键时刻

在五岁之前进行干预，意味着在孩子的大脑经历最戏剧性的发展阶段时提供干预帮助，能够对孩子今后的身心健康带来最大影响。

近年来，加利福尼亚州卫生保健服务部从出生开始为儿科患者提供家庭治疗和儿童父母关怀。旧金山扎克伯格综合医院提供这种护理，并为加州各地的医疗机构提供如何提供这种护理和报销的技术援助。

研究人员希望他们的工作能够证明：在治疗家庭创伤的时候，这些替代药物的治疗方案在社会、伦理和经济方面的价值。

“像组建家庭、命名创伤、创造一个情绪安全和疗愈的环境，这些基本的事情，可以带来生物上的修复，这可能有利于整个生命过程中的身心健康。”布什说，“我们希望引起政策制定者和从业者对这一点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