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可能没有心理学家想象的那么强大

刻板印象可能没有心理学家想象的那么强大

文章翻译：Stereotypes might not be as powerful as psychologists assumed.

关于第一印象的研究表明，人们的行为可以战胜我们对他们的任何偏见假设

在TikTok最近的一段视频中，标题为“德国的又一天”，一名男子面带怒色地走着，粗暴地撞到了另一个穿着皮背心、纹身和穿孔的人。当第一个人转身时，他的表情变成了灿烂的微笑，他说:“Entschuldigung!”意思是“我的错!”被撞的那名男子和他的两个身穿黑衣、看起来很强硬的朋友不寒而栗地回答:“Alles gut!”(一切都好)。

数百万人喜欢这段视频，因为人们一开始表现出来的不友好与他们的实际行为形成了迷人的对比。它也无意中体现了心理学领域关于我们如何判断他人的紧张关系。我们是根据人们的行为(心理学家称之为“自发特质推断效应”)来假设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还是根据与他们的年龄、性别等相关的刻板印象来假设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最近发表在《实验社会心理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通过检验刻板印象对“自发特质推断效应”的影响，对这个问题进行了测试。它提出了一些有趣的问题，关于我们每天对彼此形成的印象，以及我们对他人的刻板印象(无论是明确的还是没有意识到的)是否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有影响力。

如果你看到有人帮忙搬杂货或在考试中取得了好成绩，你很可能会自动地，而且往往是无意识地，对他们的整体性格做出假设:他们友好或聪明。或者假设你看到一个人在街上对着另一个人尖叫。该论文的第一作者、德国汉堡大学(University of Hamburg)的心理学家贾娜•曼格尔斯(Jana Mangels)说:“你可能会不由自主地，甚至无意去评判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行为而认为他具有攻击性。”这就是“自发特征推断”的作用。

但当我们形成对他人的印象时，我们使用的是不同的，有时甚至是相互矛盾的信息，曼格尔斯说。人们对他人也有刻板印象:假设因为一个人看起来属于一个特定的群体，他们就会有与该群体相关的某些特征。让我们回到那个在街上尖叫的人，想象那是一个女人。如果一个观察者相信所有女人都是冷静和温顺的刻板印象，他们还会根据这个女人的行为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具有攻击性吗?或者他们对女性的刻板印象是否会凌驾于自发的特质推断效应之上?

过去的研究发现，刻板印象可能与观察者根据人们的行为做出的自发推断 相冲突，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推翻它们。例如，2003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当被要求推断在科学测试中表现出色的“清洁工”的特征时，与在科学测试中表现出色的教授相比，人们不太可能认为他“聪明”。其他研究发现，人们更有可能自发地推断出与特定刻板印象相符的行为特征，而不是与刻板印象不一致的特征。然而，在他们新的一系列实验中，曼格斯和她的合著者朱莉安·德格纳发现了相反的情况:即使面对相互矛盾的刻板印象，自发的特征推断效应仍然很强。

两人使用了所谓的“探针识别范式”。他们的参与者阅读关于某人行为的陈述，比如“约翰在考试中得了A”，然后他们必须看一个单词列表，比如“勇敢”、“聪明”、“得到”和“测试”，并尽快指出每个单词是否在前一个陈述中出现过。单词列表中总是包含两个没有出现在原始陈述中的特征词，人们可能会根据他们的行为自动推断出其中一个适用于这个人——在前面的例子中是“聪明”。早期的社会心理学研究已经证实，由于“自发的特征推断效应”，人们通常会更慢地拒绝先前陈述中隐含的特征(在这个例子中是“聪明”)，而相比之下，他们会更快地拒绝行为陈述中没有隐含的其他特征词汇(在这个例子中是“勇敢”)。

刻板印象对自发印象的影响可能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强烈

在四项研究中的每一项中，曼格斯和德格纳都在这个基本研究设计的基础上，将最初的行为归因于来自不同社会群体的人，这些群体带有刻板印象。例如，研究人员将“若无其事地捡起一堆盒子”的行为归因于不同实验中的不同人:要么是健美运动员，要么是老人，要么是一个名叫莱斯利的人(作为中立对照)。研究人员的目的是看看参与者对老年人和健美运动员的刻板印象是否会阻碍或支持自发的特质推断效应——在这个例子中，这是为了引发对这个人“强壮”的推断。

令研究人员惊讶的是，只有一个实验表明，刻板印象对自发的特征推断有任何影响，即使这样，影响也很小。放大上面的例子，参与者似乎认为老人很强壮(基于他的行为)，就像健美运动员一样。曼格尔斯说:“我们没有发现我们预期的结果。”这表明，刻板印象对自发印象的影响可能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强烈，至少在人们评估明确的行为时不是这样。

理解这些倾向很重要，因为在实验室之外，当我们对彼此做出这种快速判断时，可能会产生持久的后果。“我们从其他研究中得知，这些(自发的)印象很难改变，”曼格斯说。仅仅是对我们对他人形成的印象背后的心理过程有更多的了解，就能帮助我们对自己做出的假设进行更多的反思，并在我们发现这些印象不准确的情况下，更好地准备好应对我们自发的印象。(在这方面，之前的研究表明，故意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可以帮助我们避免根据他们行为的一小部分就对他们的性格做出草率的结论。)

这些新发现是基于一系列的实验室研究，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在判断他人时不会使用刻板印象——刻板印象在很多情况下仍然有很大的影响。不过，曼格尔斯说，“在我们从其他人身上观察到的行为相当明确的情况下，它们的使用可能并不像我们预期的那样。”

这意味着，只要人们解释他人的实际行为，他们可能会更多地根据他们的行为做出判断，而不是根据他们的刻板印象。或者正如曼格尔斯在她的论文标题中所说的那样:“当朋克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时，他仍然显得很友好。”